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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少女般的柔情,似是想起了往日的時光。白虎看著兩人的旁若無人的專註,儒雅的模樣有些瘋狂:“龍哥!八年了!你為了她都不肯原諒我,現在我在這裏,你眼中還是只有她?為什麽?!你可知道我心裏有多苦?你們都去死吧,都去死!”伴著他的咆哮,從袖中又甩出兩把飛刀,分別指向朱丹紫龍二人的心窩。乘著這空隙,一陣小龍卷風平地吹起,卷起白虎拋向空中,白虎離地的瞬間,重力領域也解除了,紫龍拖著身上的傷再次撲向朱丹。這次沒那麽好運,那把刀深深紮進了紫龍的背,他的臉白的向紙一般,朱丹抱著他,淚如雨下。紫龍勉強笑笑:“傻丫頭……哭什麽……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他如同兒時一般哄著朱丹,“再給我唱支山歌吧。我就愛聽你唱山歌……“他的氣息減弱,朱丹哭的抽抽噎噎,低聲唱起來:“哎……山裏的……紅花……紅呀紅艷艷……”歌聲斷斷續續,紫龍的頭一歪,帶著微笑離去。突然,龍卷風停了,白虎在空中被轉得暈頭轉向,落下來……暈了過去……從樹後奔出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女孩,她調息了半天才恢覆不到一半的精神力,放出那個龍卷風已是她的極限,她哭著跑到紫龍的屍體旁,看著還在抱著紫龍目光有些癡傻的朱丹,對著她大吼:“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他為你做了這麽多你都看不見,不然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妓女,能在這清水鎮立足,能在世道亂了之後還能擴大勢力?這些年是我陪在他身邊的,我梳著你曾經土的掉渣的發型,只因為他喜歡,我模仿你的一切情願當個替身只為了他能多看我一眼,我不分日夜拼命修煉只為了能幫他。你又做了什麽?”朱丹仿佛什麽都聽不到,只是依舊輕聲哼著那首山歌……

陸陸續續從樹後走出一些人,站在離朱丹不遠處沈默不語,神色悲痛非常。一個年長的女人過來拉了拉那麻花辮女孩,勸道:“走吧,龍哥這樣走,心中應該是歡喜的,這些年你幾時看到他這般笑過?”

顧小樓和蘇青秋意等人傻傻的看著這場變故,待她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白虎的旁邊,摸出包裏的麻繩把昏迷的白虎捆得結結實實,她不會捆人,仗著繩子長,左三圈右三圈把白虎包的像粽子一般,以後想解開恐怕都不好解。他們的恩怨糾葛跟她無關,她也就算是認識那個朱丹,紫龍壓根就是個陌生人,死就死了跟她有什麽關系,朱丹對她是不錯,好吃好喝管了幾天,但誰知道是不是看上青青的異能來刻意拉攏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同情心泛濫不是好事,想著她擡頭瞄了一眼被這悲傷情緒感染的也跟著抹眼淚的蘇青和秋意,無奈的嘆了口氣。

李嬌嬌和蘇翔也被這一系列變故弄的有些茫然,李嬌嬌抓著一旁的皮衣女說:“你們老大掛了,可是你們收了我的定金的,快幫我把她們抓起來。”皮衣女翻了個白眼:“你以為異能說用就用,不費真氣呀,而且……你們好像沒搞明白一件事,我老大是那個”她指了指那個粽子,接著說:“不是掛了的那個。”然後不耐煩的甩開李嬌嬌。李嬌嬌沒站穩,往一旁倒去,蘇翔扶住李嬌嬌,自己卻也歪了一下——把腳崴了……看到蘇翔疼的呲牙咧嘴,李嬌嬌很鄙視的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會把腳崴了,真沒用。”蘇翔心裏很憋屈:誰說崴腳是女人的專利,再說不是為了扶住你我至於嗎

顧小樓自然也看到李嬌嬌和蘇翔,但是她沒想好該怎麽處理這兩人,他們背地裏聯系黑幫暗算她,不能輕易就這樣放了他們,但是該怎麽報覆?把他們抓起來打一頓?太野蠻了,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這樣太便宜他們了。那把他們交給丹姐吧,她手段多對付這兩人應該問題不大,不會讓他們討到便宜的……

想到這,她走上前,來到朱丹身邊,輕聲安慰著:“丹姐,過去就過去吧,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麽難過。”朱丹雙目無神的像是自言自語:“我錯了嗎?我與他自幼青梅竹馬。如果不是白虎借著給我找工作的名義將我拐到外地的歌舞廳,或許我早已和龍哥結婚生子。費盡心思逃回來,我自覺配不上他,變堅持不肯見他,我……我實在怕他看我的眼神和過去不同……這些年,我心裏苦,他比我還苦……但這……能怪誰?都是命。”顧小樓聽了不知道說什麽好,造化弄人,在她看來,如果朱丹回來以後能和紫龍談談,知道他的想法,或許兩個人還能繼續下去的。但是她太在乎心愛之人了,面對可能遇到的被嫌棄厭惡,她寧願選擇做個鴕鳥,一直逃避。

看著仍是抱著紫龍屍體不肯放手的朱丹,顧小樓心下嘆了口氣,拉拉同樣黯然的蘇青秋意,示意她們回去。剩下的事,包括那兩個討厭的人,就交給朱丹的手下處理吧。

☆、逃生

回到清樓,顧小樓就開始收拾東西,明天早上就要出發了。她和小胡子已經談好了,聽小胡子說那隊人有十幾個,為人還算不錯,也是個臨時組起來的隊伍,沒有小團夥也不會受排擠,最重要的是裏面有兩個異能者,路上是很有安全保障的。顧小樓看小胡子替她考慮的面面俱到,也很是滿意,付了三個晶核。

蘇青和秋意還在討論著朱丹紫龍白虎之間的恩怨糾葛。秋意很是遺憾的說:“丹姐和龍哥太可惜了,多般配的一對啊,如果心結能早些解開該多好。”蘇青不讚同:“我覺得白虎和紫龍才萌呢,白虎這人雖然陰險變態了點,但是你看他對紫龍,那完完全全是因愛生恨啊,唉,你們都沒有看到他心底的深情……”說罷還嘆了口氣。

顧小樓聽到這,嘴角抽了抽,腦海浮現出白虎輕搖羽扇倚在紫龍懷中的畫面,自己就被嚇住了,把這驚悚的畫面從腦海中剔除,她繼續盤算著什麽東西放哪裏合適。其實倒也沒什麽好收拾的,自從出行以來,所有的東西基本她們都是隨身攜帶,走哪都不忘背著背包。當然,顧小樓的背包只是個假象,她能轉移的東西都放在空間裏,盡管她有很強的警惕性不輕易進入空間,但拿東西還是可以的。一路上她有空也在暗暗修煉,精神力也有緩慢提高,但是由於她不使用異能,缺乏練習,所以進步並不明顯。

現在空間裏可謂是物產豐富,除了當初種下的各種蔬菜果樹小麥水稻之類的,一路上遇到什麽能長的她都會隨手扔一些進去,時間長了也很可觀。尤其是,她還別出心裁的專門開辟出來一塊地——種土豆。每當神識探進去看到那一望無際的土豆田,她就很踏實。所謂囤有糧心不慌就是這樣,倉庫裏堆著的雞蛋牛奶也很誘人。其實她很多次她差點要開口告訴秋意蘇青這個秘密了,但是她深知要想讓一個秘密成為真正的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讓別人知道,不然這只會成為她們心裏的負擔,要守住一個秘密其實是件很辛苦的事。並且,她養她們倆一點問題也沒有,但是一旦她們知道她有這麽多東西後,會不會希望她能幫助她們的家人朋友,每個人都有私心,那些人知道後又會不會要她幫更多的人?特別是誰能保證她幫過的人不會對這個空間產生貪心?這些都是問題。於是,她再三考慮之後還是守口如瓶,現在要分開了,她偷偷拿出些巧克力幾個蘋果和兩袋鹽分別放進蘇青和秋意的背包,算是她最後一點心意,以後……也許再也見不著了。

半夜,顧小樓突然被外面隱隱約約的哭喊聲,吵鬧聲驚醒,她穿好衣服推開窗戶,聽見一片雞飛狗跳火光連天,嚇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搖醒蘇青和秋意,蘇青揉揉眼睛,問:“怎麽了?”顧小樓催促:”我也不清楚,但好像是出事了,趕緊起來我們去看看。”蘇青和秋意迅速穿好衣服,背上包就跟著小樓出去。大街上已經亂成一片,看樣子都是從睡夢中醒來的,正奔走著。有的說:“阿毛她娘,你帶阿毛快回屋去,這人多別擠著,我去門那看看。”有的說:“爹,娘,喪屍打進來了,你們收拾好東西跟俺走。”還有女人哭喊著:“虎子,虎子,你在哪?”有一個男人咒罵:“靠,那些異能者呢?關鍵時候怎麽不見他們。”眾人仿佛突然醒悟:“對,異能者呢?”“走,咱們找他們去。”……大量的鎮民拖家帶口的朝北區湧去,到地方敲門卻沒人應答,力大的男人砸開門才發現裏面空空如也。不停的有人說:"這家也沒人。”“人呢?都去哪了?”搜查完北區,大家才發現北區的異能者連同鎮長和倉庫的糧食都消失了。有人叫道:“看,這有個小門。”顧小樓擠過去才從人縫裏看到,北區堅實的圍墻上不知什麽時候開了個小門,還有淩亂的腳印,看樣子他們也是才走的,並且走的很倉促,地上還散落著一些零散的米。眾人的情緒開始絕望,他們一直以為清水鎮會很安全,有那些異能者在,可以保護他們,但誰知這些人得知喪屍要來的消息竟然不告訴他們,反而帶著糧食偷偷跑走。一時間,咒罵聲,抱怨聲,哭喊聲此起彼伏。遠遠的有人喊:“喪屍進鎮了……大家快跑……“話還沒喊完就沒了聲息,看來是喪生喪屍口下了。

人群頓時換亂起來,有反應快的已經鉆出門去,餘下的人紛紛跟著效仿,顧小樓一手拉著蘇青一手拉著秋意也從人縫中擠上前去。門不大,但是人人都往外鉆把門堵得死死的,費了好大勁才鉆出門,發現面前是一個垂直的土坡,高約2米多,土坡上才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山上都是茂密的樹林。這時三個人已經很狼狽了,衣衫不整,秋意的包還開了個口,就算在這逃命的危機時刻還有人不忘順手偷東西,但是也來不及看有沒有丟東西。一群人在坡前發愁,這要怎麽上去,年青力壯的手攀著邊沿,一使勁就縱身爬上去了,但是一般人誰有這麽大的臂力。可氣的是那些人當地的把自己家裏人拉上去就不管別人了,外來的自己上去就直接沿著路走了。顧小樓看了看,說:”蘇青,你先上吧。“然後和秋意一人一邊托住蘇青的腿,把蘇青擡了上去,然後蘇青伸手將小樓拉上去,兩個人再合力把秋意拉上去。旁邊那些身體不太好的都紛紛效仿,各自找認識的人合作爬坡,熟人還好,有的陌生人上去後就不管幫忙的人,自己撒腿跑,引得很多人咒罵。三個人上來後,看到李嬌嬌正在”大哥”長“大哥”短的找人幫她,但是現在各忙各的誰顧得上貪圖她那點姿色,有的順手揩油,有的理都不理她。最後她好不容易找到人幫她上來,聽到蘇翔一瘸一拐的說:“嬌嬌,拉我一把。”李嬌嬌頭都不回的說:“你還是別上來拖累我了。”蘇翔在坡下無奈卻又沒辦法。後面有人罵,:“不上去別堵在這”一把將蘇翔推開,他沒站穩倒在地上,人湧過來就不見他的影子了。

☆、落崖

B市,一片地下建築群中,一個穿著制服的青年急急忙忙的穿過數道密碼門,來到一看似很舒適防禦卻是讓人難以想象的房間。裏面坐著一個老人,頭發花白,精神卻很好,雙目炯炯有神,似乎能洞察人心一樣。

只見青年走到老人面前,敬個禮,朗聲說:“報告首長,彩虹計劃第一批異能者已帶回,共計398人。請首長批示。“老人聽到這消息,很開懷的笑了起來,讚道:“不錯不錯,把這些異能者和家屬都安置好,這趟情況怎麽樣?”青年幹脆利落的回道:“我們基本把各個幸存者集中地都跑了一遍,然後在那裏都安排了可靠的人手,好開展工作。基本情況就是,比較大的集中地都有不少異能者,但是很多異能者不願意跟我們走,也有一些要求帶兩個家屬,還有準備去尋找親人的,最頭疼的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不相信我們臨時組建的華夏聯盟,他們搞小團夥說憑自己力量也能保護家人,這種人很頑固。第一批帶回來的異能者基本都是單身,無親無故或者家屬沒有幸存的。”

老者聽了微微皺眉,半響,才開口指示:“兩個家屬也可以,但是要註意不要公開,對外還是說一個的好,把多餘的名額就安排在沒有親屬的人的名下。畢竟我們所儲備的資源也有限,沒有理由浪費在毫無用處的人身上。”青年點頭記下,聽老者繼續說:“‘彩虹計劃’要繼續執行,南邊的動作最近很大,他們也應該在全力搜集異能者,如果我沒猜錯,中部和東南部已經被他們搶先招走了不少異能者,你們把重點放在西北西南地區,那邊盡管人煙稀少但好在比較遠,他們手伸不了這麽長。”青年觀察著老人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那樣的話,花費會增加不少,飛機每次來回接送人都要不少油……於部長那邊……”青年明智的停下沒說,老人皺皺眉頭,問:“老於那又難為你了?你別管他,他就是摳門,沒有我們的軍隊,他就抱著那些錢餵喪屍吧,下次他再不肯撥資源,你就讓他來找我。”青年松了口氣,解釋道:“也沒什麽,就是說我們飛來飛去耗油太多……但這也沒辦法啊,這麽遠的路,又不太平,要是走過來那得多久,萬一再出什麽意外,損失就大了。就是坐飛機,起飛的頭兩個小時還有人起沖突,死了3個人,本來我們計劃是401人的……”老者微微點頭,突然又冒出一句:“亦鳴找到沒有?”青年神色黯然:“還沒有,我們的人過去的時候,那個城市基本已是死城,學校裏沒有活人。亦鳴吉人天相,大概已經安全離開了。”老者嘆了口氣:“那孩子……”

這邊,顧小樓和蘇青秋意剛爬上那個坡,天公不作美,就傳來隆隆的雷聲,緊接著就開始下雨,豆大的雨滴落下來,小樓悄悄的用神識把空間的雨傘轉移到背包中,然後若無其事的打開背包光明正大的把雨傘拿出來。秋意有些疑惑:“小樓,我記得我們出來的時候沒帶傘呀。”顧小樓若無其事的說:“昨天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見房間有一把就順手裝上了,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蘇青樂呵呵的看著別人被淋得狼狽不堪的樣子,心情很是愉快。幸福是什麽?幸福就是別人喝湯我吃肉,別人淋雨我有傘。好心情沒持續多久,就有不長眼的找上門“哎,就說你們,那三個小妞站住,把傘給爺交出來。”蘇青只是揚手扔了個火球,遍變鎮住那人,畢竟鎮子的異能者基本都溜了,現在剩下的個別異能者那才是大爺。前面的人自覺地給蘇青等人讓出條窄窄的路。顧小樓也緊跟著蘇青,享受著異能者的福利。沒有走多遠,就聽到後面遠遠傳來一陣低沈的叫聲,還有撕咬聲,人的哭喊聲求救聲。走在前面的人都停下來回頭看,顧小樓等人也不例外i,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大量的喪屍湧出來,撲向沒來得及上來的人群,場面甚是可怖。雨水混著血水,血流成河。還有腸子,肉塊摻雜在雨水裏,要多惡心有多惡心。坡上的人開始還慶幸自己的好運,後來看到這情景有的人就忍不出開始嘔吐,再後來,有人發現那些喪屍竟然會踩著人的屍體往上爬!很快第一只喪屍就爬上坡了。上面的人來不及再犯惡心,撒腿就跑。蘇青顧不上再打傘,扔了傘拉著小樓秋意就跑。一時間,只看到漫山遍野都是穿梭在樹林中的人。

跑了一會,秋意氣喘噓噓上午說:“青青……我跑不動了……真的跑不動了。”秋意身體本來就偏瘦弱,在學校每天學習也不愛運動,體力不好也是正常的。蘇青嘴上鼓勵這秋意,不行,再加把勁,你想想後面有那麽多喪屍,。再跑一段就安全了。又跑了十來分鐘,一路上越來越多的人都停下休息,秋意停下腳步,喘著氣說:“不……不行了……就算喪屍現在把我吃了我也跑不動了。”蘇青無法,只好停下來等她休息。顧小樓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是個宅女,平時不運動。現在還背著包在雨天這樣跑,軍訓拉練也沒有這麽嚴酷過 。雨水早已把頭發打濕,還順著劉海流下來,眼睛都睜不開,衣服也濕透了。饒是她心性堅定,也不禁產生出絕望悲觀的情緒。

休息了十分鐘,她們起身開始跟著大部隊沿著山路走。這些幸存者臉上沒了當初的喜色,疲憊的臉上只剩下絕望,木然的表情。活下來怎麽樣?也許明天也許後天,自己也會如同那些沒上來的人一樣,喪生在某只某幾只喪屍的口下。山路十分泥濘,走一步滑三步,不少人走著就滑到,起來就是泥人。蘇青顧小樓秋意相互攙扶著,顧不上滿腳泥巴,只求不要摔倒。

突然,顧小樓滑了一下,向路旁的灌木叢中倒去,然後就順著山坡滾了下去,她只來得及驚叫一聲,就沒了聲響。這變故來的太突然,蘇青只來得及抓住小樓的袖子,卻沒抓牢。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小樓消失在夜色中。原來,天太黑他們沒註意,這路旁就是峭壁,那些旁邊看似普通的樹可能有十幾米高,到處的樹木和灌木叢迷惑了大部分人的視線。讓人以為旁邊依然是平平的山坡。蘇青和秋意站在旁邊大喊:“小樓——小樓——你有沒有事?小樓——”喊道聲嘶力竭,山中仍然靜悄悄的,只有不停的雨聲和後面人匆匆的腳步。那些人看到小樓掉下去的人並沒有太多的同情,看多了生與死,再看這些,只覺得麻木,他們只是更小心的看著腳下的路。甚至沒有更多的目光去註意那路邊無助的女孩。一個又一個人過去,眼看著隊尾都已經看不見了,蘇青看著秋意,哭的稀裏嘩啦:“秋意,都怪我,我要是拉住小樓,她就不會掉下去了……”秋意安慰她:“這不能怪你,我們先下山,等天亮了再找小樓。”蘇青點點頭,兩個人互相攙扶著下山。

顧小樓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疼,好像五臟六腑都顛倒了又被人搖過似的,身上也濕冷濕冷的。勉強睜開眼,猛的光線讓她有些不適應,旁邊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人在睡覺,待她看清那個人後,大吃一驚,那張欠扁的臉赫然是蕭亦鳴蕭同學!

☆、英雄救美

定了定神,小樓看清楚自己身在一堆很厚的落葉上,下面是厚厚的腐殖質上,應該是常年累月積累的樹葉救了她一命,可是蕭亦鳴怎麽在這裏?!她掙紮著起來,但是腿針紮一般疼。完了,骨折了,這是她的第一個念頭。動不了,她也懶得動。就這麽躺下,側臉看著熟睡的蕭亦鳴,心中除了疑惑還有點小郁悶:書上果然都是騙人的,女主掉下山崖之後一般不都是會完好無損,再遇到個山谷,藏著什麽武功秘籍,或者遇到個英雄救美,展開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嗎?怎麽到她這就這麽悲催,腿斷了不說,這英雄救美的人還是個面癱男,最可惡的是,他竟然睡著了。怎麽可以這麽不敬業,不應該是從他溫暖的懷抱中醒來然後一睜眼就看到他深情關切的眼神嗎?生活和小說怎麽可以差距這麽大!

正在被腹誹的蕭童鞋,悠悠醒來了。他朦朧的桃花眼顯得尤其無辜,他微微有些疑惑的看著滿臉幽怨的顧小樓,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大的怨氣。昨天他發現北區的那幫人鬼鬼祟祟的從墻角進進出出後,就帶著許南和秦書文在那些人走完之後悄悄尾隨著跟上,發現他們是悄悄轉移後還回去一趟準備告訴顧小樓那幾個丫頭,轉了一圈都沒發現她們的人影,以為那幾個丫頭機敏,發現了不對經已經走了。卻沒想到晚上在山下休息的時候碰到蘇青和秋意哭哭啼啼的到處找顧小樓,才知道她出事了。他蕭少爺本來是懶得管這些閑事的,但是經不住那兩個丫頭哭哭啼啼,鼻涕眼淚蹭的他袖子到處都是,他才勉為其難管上一管的,女人就是麻煩。他使用異能漫山遍野找到她的時候,看到她跟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那裏,心狠狠的顫了顫,他從小到大從未如此緊張過。試著探探她的鼻息發現她還活著,頓時放心了,自己也因為真氣使用過度暈倒了。現在醒來這小丫頭不僅不領情還這幅表情看著他,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兩個人正相看兩相厭的時候,顧小樓率先開口:“你怎麽在這?”蕭亦鳴心頭之火上來了,哥是找你找到這的,不但不感激的以身相許,還這口氣,書上說的都是騙人的。於是,他淡淡的答道:“路過而已。”顧小樓撇撇嘴,哄三歲小孩呢,路過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在這睡著了。想到這,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很好,完好無損。但是他什麽態度,又想起在鎮裏分晶核的事情,顧小樓有氣不打一處來,她傲嬌的對蕭亦鳴說:“路過完了,你就走吧。”蕭亦鳴漠然答道:“哦,好。”竟然拍拍衣服,站起來就走。他有沒有覺悟啊,真的就走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咬咬牙:“等等……”此刻的顧小樓看不到蕭亦鳴的正面,如果她可以看見,一定會看到蕭亦鳴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奸笑。阿文說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果然不錯。他轉過身,一挑眉:“何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顧小樓恨恨的想,嘴上卻說:“蕭亦鳴同學~我的腿斷了~”還擠擠眼睛,想擠出點眼淚來,裝的楚楚可憐一點,奈何蕭狐貍並不是憐香惜玉之人,聲音依舊冷清:“與我何幹?”面上雖不動聲色,心裏琢磨這阿文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也是不無道理的,剛才還惡狠狠的要吃人,這會又溫柔可人起來。顧小樓忍不下了,也不施展美人計,直接說:“帶我去找蘇青她們!”蕭亦鳴沒說什麽,徑直走過來抱起顧小樓,顧小樓大驚:“你……你幹什麽?”蕭亦鳴一臉理所當然,“你不是要去找她們嗎?你準備自己走著去?”顧小樓默,看看蕭亦鳴的俊臉,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呢。

走了一段路,蕭亦鳴想了想,把小樓放在一塊石頭上,自己飛身跳上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折下一根樹枝,撕了襯衣上的一條布將樹枝固定在小樓的斷腿上,這一系列的動作那是行雲流水,非常美觀。如果……蕭童鞋沒有碰掉那個臉盆大的馬蜂窩就更好了。當顧小樓重新伏在蕭亦鳴背上,看到那黑壓壓的一片“烏雲”飄過來時,只覺得那比喪屍還可怕。要是這馬峰萬一發生了變異,那毒性很難想象。蕭亦鳴顯然也看到這情況,從顧小樓感到身下的人跑的越來越快,只感覺兩邊的景物飛速倒退,風呼呼吹過變可知。蕭亦鳴已經跑到他的最大速度了,可是還沒能甩開身後的馬蜂,這馬峰果然是變異品種,眼看那片“烏雲”漸漸接近,他冒出個念頭:“如果是他一個人……也許可以逃脫……”但是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用手把有些滑下去的小樓向上托了托,繼續全力跑。此時顧小樓心中也是千回百轉,她很認真思考,最後時刻要不要躲進空間,盡管她無法把蕭亦鳴轉移到空間,但是她自己還是可以逃脫的,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吧,她這樣安慰著自己。但是感覺到,蕭亦鳴將自己向上托了托,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腿,忽然覺得書上說的“不離不棄,生死相依”也不過如此了吧。心下大安,這個人或許不是她的蓋世大英雄,不會踩著七彩祥雲從頭而降,也不會浪漫的對她說煽情的對白,甚至有些臭臉的擺譜,但是,在這生死關頭,他依然背她護她,只單單這一件事,就讓小樓放棄了先前的打算。既然這樣,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不成功便成仁。她靜靜心,引導真氣經過手,然後一揮,降下一片雷,將身後的馬蜂盡數烤焦。

蕭亦鳴聽到雷聲先是嚇了一跳,後來看到身後的場景,停下來,問:“你幹的?”顧小樓看到一擊便中,心下十分高興,舒了口氣,翻個白眼:“廢話,不是我幹的難道是你?你有這本事嗎?”蕭亦鳴被堵的一句話接不上了只得在心裏後悔:“早知道這麽忘恩負義,就應該把她扔下餵馬蜂。”顧小樓不知道蕭童鞋辭了的想法,不然她肯定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男人還是小心眼的,無論他說與不說。

雖說這樣,蕭亦鳴對顧小樓的認識又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雷系異能者——她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兩個人相顧無言的走了一會,顧小樓的肚子很尷尬的響了起來,蕭亦鳴皺皺眉,“這麽沒用,還不如琳達呢。”“琳達……這名字不錯,一定很溫柔漂亮吧。”小樓酸溜溜的說,其中的酸意她自己都沒察覺出來。蕭亦鳴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是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然後放下小樓,跳上一棵樹,待刀起刀落,他手提了幾只麻雀回來。小樓還在琢磨著“琳達”,會不會是他未婚妻?他的表情那麽溫柔,感情一定很好吧。說不定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蕭亦鳴回來,用匕首將麻雀開膛破肚,拔毛洗凈,今天運氣不錯,捉到的是沒變異的,應該不會太難吃,看到小樓一臉癡呆相,順口說:“把你背包的鹽拿出來,想什麽呢?”“想你溫柔美麗的未婚妻。”顧小樓脫口而出。“誰?”蕭亦鳴皺著眉頭自己回憶自己什麽時候有個溫柔美麗的未婚妻。“琳達呀。”顧小樓理所當然的說。於是,顧小樓成功的看到蕭亦鳴停下手中的活。臉色從黑變白,從白變黑,再從黑變紅……終於,只聽蕭亦鳴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你給我聽好了,我只說一遍:琳達是——我養的一條狗!”

顧小樓終於明白蕭亦鳴的臉變成調色盤的原因了,她有些尷尬的笑笑,準備岔開話題:“哦……狗好,狗多忠誠……來來,呆著幹嘛。烤麻雀,烤麻雀……”無奈她再怎麽說,蕭亦鳴一直黑著臉烤麻雀,吃麻雀,背起她重新上路,竟是一句話都懶得和她說。顧小樓同學華麗麗的悲催了。

再次上路,二人一路默默無言,最後,顧小樓終於憋不住開口問:“這是去哪?”蕭亦鳴惜字如金:“W市。”顧小樓奇道:“蘇青她們在那?”蕭亦鳴回答的依舊很簡潔:“不知道。”“那你怎麽往那走?”顧小樓繼續問。“因為我要去。”這個答案很自我。最後,顧小樓深吸一口氣,問:“我去那幹什麽?”蕭亦鳴回答的也很幹脆:“不想去你可以下來。”顧小樓默,很好,我忍。等我腿好了以後,愛去哪就去哪,你算老幾啊。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一時又何妨,顧小樓同學這樣安慰自己。

這樣走了兩天,一路上有驚無險,所幸的是沒有遇上大批的喪屍,零星的都被蕭亦鳴迅速解決。路上有時會看到一些人的屍體,男女老幼皆有有的是餓死的,有的被啃了一半,還有的可以看出是被人打死的。除此之外,也時常可以看到喪屍的屍體,頭,被砸的稀爛的內臟。從服飾來看,有很多都是逃出來的清水鎮的鎮民。這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顧小樓微微有些擔心,很害怕會看見這裏面有蘇青和秋意。蘇青是火系異能者,應該會保護好她自己和秋意的。

末世,當人們沒有了法律的約束,當道德在殘酷的生存競爭中淪喪,當人性在無望的前路中扭曲,什麽能支撐自己活下去?顧小樓忽然很想家,父母應該躲好了吧,他們一定也在遙遠的家鄉擔心著自己,等待自己回家,就算為了他們,自己都要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松了一口氣,趕榜單任務的孩紙傷不起啊傷不起。終於完成任務,撒花慶祝~這兩天憔悴了好多……

☆、美麗的誤會

如此行了幾日,顧小樓伏在蕭亦鳴的背上很是舒坦,不用自己走路就是好啊,也多虧蕭亦鳴體力好,不然要是一般人也背不了這麽久。只不過,顧小樓看看自己被樹枝固定住的腿,有些糾結,這樣……能長好嗎?倒不是她不信蕭同學的技術,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有些擔心而已,想到這,她開口:“餵,這樣能行嗎?”蕭亦鳴不在狀態,漫不經心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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